Briandia

假期吃下了豆腐丝安利.......心痛地萌了很久。
开学前最后一天写完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是两条时间线并进......嗯
BGM：The Scientist-Coldplay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01 
 格策转会的消息放出来时，莱万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罗伊斯。
 德媒眼中的双生星，队友口中的好哥们儿。这些俗套的词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犹豫地揣测着罗伊斯的心情，掏出手机来点开通讯录，手指在“马尔科”的名字上慢慢地虚画了几个圈。最后他把手机锁起来放回兜里。莱万不知道能和他说些什么，尽管想要安慰罗伊斯的冲动在他心里暗头暗脑地起起伏伏。
 第二天跑步训练的时候，莱万特意把速度放得很慢。他在队伍的最后，跟在罗伊斯和格策身后。他们一人跑在队伍的一端，中间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笑话和小动作，两个人安静地闷头跑步。莱万犹豫了很久，最后跑到罗伊斯身边。
 “你还好吗？”
 罗伊斯看看他，笑了一下：“还行。”
 ......一下就明白了我在问啥。莱万心想。行什么呀。
 可他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退回队伍后面跑完全程。

 
 压筋时莱万凑过去和罗伊斯组成一对。“别再问我好不好了。”罗伊斯瞪着他。莱万笑着握住他的脚踝压下去，他立刻龇牙咧嘴地哎哎叫唤。
 “你等会儿怎么回去？”莱万问他。
 “开，开车。”罗伊斯顺着气回答他，脸涨得通红。莱万抿了下嘴巴，他觉得罗伊斯这副样子挺好看。疼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比他跑步时闷闷不乐的样子好看。
 “你的驾照批下来了？”
 “喂！”
 莱万咧嘴笑了：“我送你回家。”这是陈述句，他心想，被拒绝的话会很丢脸的。
 所幸罗伊斯没有拒绝。他皱着眉专心抵抗着压腿的疼痛。莱万抬起头来，对面的格策正好也看着他。小胖子冲他笑了一下。莱万莫名觉得那笑容充满了伤感。
 是这小子伤心的脑电波太强烈影响到我了吧。他瞟了一眼罗伊斯，对格策回以一笑。

 离开基地前格策在停车场里叫住了罗伊斯，莱万识趣地先上车发动车子，隔着玻璃窗他看见两个小朋友似乎安静地交谈了几句。然后矮个儿的小胖子露出甜甜的笑容伸开双手，他不争气的金毛队友便立刻接受了这个意味深长的拥抱。莱万看着罗伊斯的手臂环过格策的肩膀，用力把他搂在自己的怀抱里。接着罗伊斯先松开了，他揉了一把格策的头发，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他转身朝车子走过来，笑容一点点垮下去。莱万一声不吭地发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讲话。到罗伊斯家门口时，莱万停下车来，罗伊斯没动。
 莱万挑起眉来看着他。
 “......我不想回去。”罗伊斯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在外面逛一下行不？”
 莱万一声不吭地发车继续走。
 “......马里奥要去拜仁。
 “他怎么都不跟我商量......
 “看我蠢的......人家凭什么要跟我商量。
 “这个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而且转拜仁是好事，对他的前途帮助很大......”
 莱万打断了他：“你不开心就直说吧，我不会去跟别人讲。”他看了罗伊斯一眼，小金毛垂着眼睛，半张脸埋在外套拉链后面。“你可以和我说。我听着的。”
 车里的气压似乎瞬间低了很多，莱万不禁打了个寒颤。沮丧的气息从罗伊斯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几乎都要有实感了。
 “没人跟我打游戏了。
 “也没人陪我去看Justin Bieber的演唱会。
 “本来说好的我拿到驾照就带他去兜风的。
 “我买了好多巧克力和薯片囤在家里，没有他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罗伊斯像个小孩子一样絮絮叨叨。莱万开着车子绕着城市一圈一圈地转，最终停在自己家门口时，天已经全黑了。
 “罗伯特。”罗伊斯忽然叫他。他转过头去，吓了一跳。罗伊斯两眼泛红地看着他。“你能不能下车去一会儿。”他讲话的气息有点不稳，“我，我......”
 莱万叹着气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
 罗伊斯靠在他胸膛上，小声地哭了。



【2.】
 “马尔科。”胡梅尔斯叫住他。训练完毕，更衣室里其他人已经都离开了。罗伊斯把外套拉链刷地拉到顶，转过去看着他的队长：“嗯？”
 胡梅尔斯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明天，跟拜仁的比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过去的都过去了。”他挠了挠头，补上一句，“多特永远支持你。”
 罗伊斯被他的一本正经给逗笑了。“好。”他使劲儿收敛着笑容作出一副庄重的表情来，“谢谢队长的栽培与鼓励！”
 ......马尔科你脸歪了。胡梅尔斯心说。歪脸的笑容让他安心了许多。


 罗伊斯一个人回到家里，把脏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打开电视歪在沙发上看。训练了一天，他很累了。新闻放到了体育版块，拜仁最新引援的波兰球员在屏幕上温和地对着罗伊斯笑。“俱乐部的新队友对我都很友善，”那人语调轻快地说，“我很期待为拜仁而战。”罗伊斯静静地看着那人熟悉的面孔。几个月前他还在拥抱着自己。“马尔科。”他叫自己的名字。“马尔科！”进球后汗水淋漓的拥抱。“马尔科。”筋疲力竭与狂喜混合的喃喃轻语。“马尔科。”亲吻和抚慰，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吐气。罗伊斯的眼睛悠悠地在房间里打转，他们俩干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张茶几上，沙发上，甚至窗台......他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有点想笑。
 但现在房间空了。罗伊斯呆了一会儿，揉揉头发站起身来，关掉电视。

 第二天站在球员通道里时，罗伊斯一直缩在胡梅尔斯身后。队长很体贴地越过他和他身后的香川讲话，把他掩在两人中间。罗伊斯靠着墙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的交谈。胡梅尔斯卯足了劲儿找话鼓励着刚归队不久的香川，可惜双方词汇量交集实在有限。罗伊斯使劲儿忍着笑，小声地捏着嗓子模仿胡梅尔斯说不知第几遍“You are awsome~”的调调，后者敏锐地捕捉到了，抬起手来一把噜过他的头发。
 罗伊斯笑着抬起头来，好巧不巧地对上了胡梅尔斯斜后方的莱万多夫斯基的眼睛。莱万僵硬地别过头。罗伊斯的心沉了下去。


 这真是一场噩梦般的比赛。终场哨吹响后格策撇下自己的队友奔过来跟他拥抱。小胖子气喘吁吁地埋在他怀里，把汗水都蹭在他的球衣胸口。罗伊斯难过地用力抱着他。松开后他又看见莱万，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们。罗伊斯低下头去揉揉格策的头发和他道别，然后转身走了。

 他离开球队，回到家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一直压在他心头上。罗伊斯打开冰箱数了数里面的罐装啤酒，然后把它们全都抱去客厅里，整齐地一排排放在茶几上。
 他从左手边第一罐开始喝起。



03
 哭完后罗伊斯跟着莱万去了他家里。莱万打开冰箱挑了半天，最后拿着一盒牛奶回了客厅，放在束手束脚地坐在沙发上的罗伊斯面前。
 罗伊斯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盒写着成长期儿童补充钙质专用的牛奶。
 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莱万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加油，你可以的，把握住机会，说点什么，给他留下温柔体贴的好印象！“你要不要洗澡？”莱万突然问。
 罗伊斯迟疑地点点头。莱万就起身去卫生间放水了。
 我擦，我问的什么玩意儿？！ 这小子还真的同意了。莱万一边调水温一边暗暗惊叹。是太信任我还是习惯了去别人家洗澡......
 罗伊斯坐在外面。我擦，我居然答应了。训练完忘记冲澡了身上好黏可是这不是我自己家啊我在想甚？！他为什么要问我？！好烦，没带换洗衣服怎么办......他一边烦恼着一边拿起牛奶把吸管插进去喝得吸溜吸溜响。格策给他带来的伤感被平复了许多。
 “马尔科，”莱万走出来，甩着手上的水，“水给你放好了，你去试一下合不合适。”
 罗伊斯放下牛奶盒站起来，有点想提出衣服的问题。莱万很体贴地加了一句：“洗完你穿我的衣服吧。”
 罗伊斯没有问题了。他乖乖从莱万身边挪进卫生间里。

 莱万坐在客厅里盯着电视看，耳朵却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卫生间里稀里哗啦的水声。罗伊斯似乎很快就洗完了，卫生间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穿衣服。然后抽屉被拉开，咔嗒咔嗒找东西的声音，接着电吹风的嗡嗡声。最后一个声音持续得有点久。门被啪嗒一下打开的时候莱万正一脸镇定地端坐在沙发上认真收看着电视节目。罗伊斯狐疑地看了一眼电视上科教节目正在播放的孕妇产后综合症相关介绍。
 莱万随意地抬起遥控器啪地关了电视，转过去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你洗完啦？”
 罗伊斯“嗯”了一声，扯扯衣服下摆：“T恤有点大。”刚被吹得半干的头发没有了发胶的支撑，服服帖帖地搭在他脑门上。莱万给他找的T恤和裤子都稍微大了点，T恤的领口低过了锁骨，罗伊斯把裤脚挽了几下，露出一段脚踝，瘦棱棱的膝盖骨在裤子底下若隐若现。“罗伯特，”他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我肚子饿了。”
 莱万愣了一下。很好莱万，他已经完全把你当自己人了！他站起身来：“我去做饭，你等会儿。”
 罗伊斯点点头。哭也哭了澡也洗了人家的衣服也穿自己身上了，好像也没什么好见外的了。他看着莱万步伐轻快地奔向厨房，感觉心情有点复杂。“要给你帮忙吗？”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要给你帮忙吗？”两个月后罗伊斯坐在自家沙发上盘着腿看球赛，嘴上意思意思地喊了一声。莱万早看穿了他，连理都没理。哎呀男朋友会做饭就是好，给吃给喝还带洗碗。罗伊斯喜滋滋地靠在沙发上。老子真是有远见把上这么个居家型！！这才是生活！爽！！莱万把菜端上桌时还瞥见罗伊斯坐在那儿傻笑，嘴巴把半边脸都带歪了。妈的我男朋友真好看，歪成这样了还是好看。莱万打心底里佩服自己。居然真的把到了这么个尤物。爽！！当牛做马都值了！
 罗伊斯洗完手大大咧咧地过来坐在餐桌前面。莱万抬着他的下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把刀叉摆在他面前。
 罗伊斯顺势抬起手来搂着莱万的脖子，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4.】
 罗伊斯连滚带爬地跌进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胡乱地往脸上浇水。客厅里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啤酒罐，从左手第一个到右手边最后一个，一滴不剩地被罗伊斯喝完。罗伊斯对着水槽干呕了几下，没吃晚饭，胃里空荡荡地绞着疼。他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来，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水珠横七竖八地割过脸颊。他关上水龙头，扶着墙慢慢地走去卧室，呕吐的冲动在他喉咙低下翻腾，四肢沉重得难以驾驭。整个世界都在颠三倒四地旋转，罗伊斯感觉自己像是在颤颤悠悠的时光隧道里穿行，他走了好久好久，最终摇摇晃晃地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狠狠一拧门把手，然后咚地一头栽了进去。
 然后趴在自己的卧室地板上捂着额头疼得倒吸凉气。
 直起头来时，罗伊斯却真的看到了时光另一头的景象。
 穿着大一号衣服的“罗伊斯”站在窗边惊恐地瞪着他。头发没抹发胶服服帖帖地倒下来，裤脚挽了几圈露出一段脚踝，低低的T恤领子上露出几个暧昧的吻痕。罗伊斯趴在地上嘿嘿傻笑，他太记得那天的情景了，傻兮兮地跟着别人回家里又哭又闹，明明才被朋友的离开伤过心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整个儿地再托付出去。然后第二天穿着别人的衣服带着别人的痕迹回到自己家里来，以为自己得救了。以为再也不会孤身一人。窗边的马尔科走过来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他看起来不害怕，不疑惑，只是微微的有点吃惊。他大概才经历过这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开心得把什么都忘了，连怀疑别人都不再能够。
 罗伊斯捂着额头瞪着他，吃力地爬起来坐好。“马，马尔科罗伊斯，”他伸出一只手去重重拍在那人肩膀上，“你，你给我听好！我是，是未来的，你。我有，大事要和你说！”
 马尔科吃惊地看着他。罗伊斯嘿嘿一笑：“我，我就跟你说一件事。

 “你别喜欢上罗伯特啊。”

 罗伊斯的眼睛里迅速积起泪水来，他吸着鼻涕狼狈地抹一把眼睛，大声地宣布：“你别喜欢罗伯特啊！”然后他哭了。


05
 罗伊斯醒过来的时候还被莱万抱在怀里。他揉着眼睛费力地回忆着刚才的梦。莱万被惊醒了，低下来亲吻着他的头发：“醒了？”
 罗伊斯懵懵地点点头，然后抬起来看着莱万湛蓝的眼睛。心里面莫名奇妙的悲痛忽然就化作了遥远的烟尘。他搂住莱万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真切的心跳声。
 “我做噩梦了。”
 莱万安抚地揉着他背部的肌肤，在他柔软的金发上落下一个个吻。
 “没事的，我在这儿。马尔科。”

Fin.